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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顆血淋淋的牙。

那三支箭,不禁是穿透了靶心,也正戳中了木優魚的心!

還有那一句現在想起來頓覺霸氣側漏的話:要拔哪顆,隨便拴!

對於一個牙醫來說,這一句話有著一種奇異的魅力,不亞於對一個財迷說:爺送你兩朵花,有錢花,隨便花……

那真是越想越霸氣,木優魚活了兩輩子,楞是沒見過這麽有血性的人。

她忽然明白,自己那奇異的G點就這麽被戳中了。

居然覺得七爺有那一口歪牙,看起來也是那般的俊美。

木優魚拿著七爺牙口的模型,忽然就傻傻地笑了。

但迷上只是迷上,木優魚身是十三四歲,心可不止那一點年齡。

她明白自己和七爺的距離,他這麽招搖,住大院子、財帛無數、家奴成群、權勢滔天,若是一個庶子肯定不敢這麽活。

他十有*是望族嫡子,而自己只是個庶女,就算勉強過去了,最多也只能做個妾,連個婚禮都沒有,以後生了娃都不敢叫自己‘娘’,想沾點雨露還得主母同意。

說不定什麽時候,主母隨便弄個借口就能把自己給弄死了。

忽然又想起了謝家那一對夫妻,那謝家也是有家底的,可男主人還是只有這麽一個妻,連個暖床丫頭都沒有。

謝家老爺那般的好男人,在這個社會裏倒成了三條腿的蛤蟆了。

木優魚嘆了口氣,有些悲涼,歪著腦袋看模型,心卻飛出去許久遠……

別苑裏,七爺也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,想去木優魚那兒瞧瞧,可一照鏡子,發現自己半張臉都是腫著的。

忙又讓丫鬟去地窖裏取了冰塊來敷著。

邀月看見七爺那腫成豬的模樣,一陣哈哈大笑,學著從木優魚那兒學來的新鮮話,“叫你裝逼!”

七爺面一黑,眼一瞪,拳頭一揚,於是,兩位爺同步臉腫如豬,不同的是,邀月更腫……

等七爺的腫消了,又遛著哈士奇往木優魚兒那兒走。

到了木家別苑外面,看見旺財旺福在嬉戲,他低頭見那鬼焰臭著一張臉,隨時一副‘大爺雄霸天下爾等不服盡管站出來爺分分鐘咬死你’的威嚴,大姑娘小媳婦見著都怕。

想來女孩子都是膽小的,萬一哪天這狼嚇著木優魚如何是好?

忙嚴肅地對鬼焰道:“把你這吃人的嘴臉給爺收起來!”

哈士奇擡頭看七爺,不明所以,七爺指那一邊跑著的旺財,道:“學它那樣,給爺裝狗!”

哈士奇將那舌頭一吐,搖搖尾巴,將自己沈重的步伐放得輕快,腳步輕快,又蹦又跳地在前走著。

七爺還笑道:“你這狼裝狗還挺像!”

到了木優魚的別苑,木優魚老遠就看見那蹦蹦跳跳一臉狗樣的哈士奇,嚇了一大跳。

這蠢貨,得寵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不成!

一定得好生教育教育!

七爺來了,把狼拴在院門口,進門看見邀月正圍著木優魚轉來轉去。

“小魚兒,快給哥哥我看看牙,你看哥哥的牙白不白?”

木優魚正忙著給自己的裝備消毒,冷冷地道:“你白,你全家都白!”

邀月又問道:“你白還是我白?”

“你白,你渾身都白!”

木優魚討厭死他了,天天攛掇那李家人作妖,真想一巴掌把他踹進隔壁老王家的糞坑裏!

那進門的七爺頓覺不悅,忽然轉身就走,哈士奇也不帶。

木優魚還奇怪,明明看見七爺帶著哈士奇來了,怎麽的又走了?

她讓木芽兒和滾聃兒守著自己的裝消毒,她忙去牽了哈士奇過來揪著耳朵教育。

“我是怎麽跟你說的,叫你不許在七爺面前吐舌頭!”

哈士奇委屈地收了舌頭回去,木優魚又捏著它的臉:“給我嚴肅點,不許像狗一樣,你是條狼,鐵血惡狼,看見上次山上的狼沒?給我學得像一點!”

哈士奇瞪眼,眼神透出兇狠。

“對,眼神再兇殘一點!”

哈士奇再瞪眼。

木優魚又捏爪子和尾巴:“尾巴放下來,步子沈重點,狼走路都是沒有聲音的,你看你,走路還蹦跶,哪有狼這麽走路!”

無辜的哈士奇被木優魚一頓呵斥,蹦回了臭臉去,又是一臉高冷嚇人。

“對,就這樣,還記得上次被七爺吃的狼吧!你不好好做狼,那就是你的下場!”

為了讓哈士奇的品種不被暴露,木優魚也是操碎了心,親自將它給送了回去,邊走邊教訓。

七爺老遠就看見狼在木優魚面前繃著一張臭臉,那臉自己看了都怕,何況是木優魚?

哈士奇看著木優魚離去,便自己回了別苑,進門就被七爺抓住一頓呵斥。

“你個孽畜,爺跟你說的話,你忘到耳後了?”

哈士奇忙將臭臉一松,吐吐舌頭,大腦袋蹭了蹭七爺的腰,七爺卻沒松臉,“少跟爺玩這套,以後少在木家丫頭面前耍狠!”

木優魚這邊才將哈士奇給送了回去,七爺的老管家就過來,與木優魚道,要她住在七爺的別苑去,直到給七爺正完牙。

住到七爺院裏去?

木優魚嚇了一跳。

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了?

而且自己還接了其他幾單生意,住進七爺院兒那可怎麽做生意?

她走了,豈不是白白地把打拼來的家業送到別人手裏嗎?

而且,萬一住進那院兒,七爺什麽時候獸性大發,自己豈不是沒個逃的?

木優魚忙推辭道:“管家,我這兒還接了幾單子生意,那幾家老爺夫人每個月都帶著小姐公子上門來覆診,我若是走了,豈不是失信於人?”

“且,我這身份,也不好往七爺的院裏住。”

木優魚委婉推辭了,老管家似乎知道她會推辭似的,道:“那我便收拾了東西讓七爺住到府上吧!”

木優魚受了驚嚇,半天說不出話。

當天晚上,老管家就過來,正兒八經地交了兩年的房租,租了客棧裏最好的上等房,還出錢請走了上等房裏的所有租客。

這般下來,上等房的那個院子,只住了兩個人,一個邀月,一個七爺。

七爺的人將那院兒上上下下都打掃幹凈了,用具一律換新。

一整晚,七爺別苑到木家客棧的人流就沒有停過。

客棧大部分客房都被定了,一律交了兩年的房租,一下子住進二三十個邊牧。

那動靜,嚇得邀月屁滾尿流,當晚就搬到了七爺的別苑裏去了。

他可不想和七爺同一個屋檐之下,早晚被打死!

哈士奇歡快地去占了邀月原先住的那屋。

“七爺這是要準備長住?”木優魚舌頭都打架了。

老管家笑呵呵地道:“七爺的牙口重要,木姑娘您不願意搬到別苑裏去,只有委屈七爺上門了,姑娘便可隨時伺候七爺正牙了。”

木優魚看在那提前交的兩年房租的份上,暫時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
七爺一大家子住進來,也不交個名牌,木優魚只記得他叫‘金鯉魚’。

大家只管七爺叫‘七爺’,從來對他的身份和真名三緘其口,不透露半個字與木優魚,木優魚便一直在心裏叫他金鯉魚了。

她看著七爺那陣仗,可是羨慕嫉妒恨。

有錢有勢真好,沒有名牌還敢大搖大擺地住客棧,相比之下,木優魚就苦逼多了,上次一個名牌差點害得她傾家蕩產。

她也看見了他們之間那遠若天涯海角的距離。

一個是金鯉魚,游走在萬丈紅塵之中,閃閃透光,自有自己人生的一片風景;一個是木頭魚,灰暗、簡樸,脆弱不起眼。

一個萬丈光芒,一個低賤陰暗,一輩子風馬牛不相及。

有種東西,叫做門閥。

木優魚不想給自己太多幻想,七爺不可能是她的良人。

七爺一住進來,客棧便不能住人了,就算有心投宿,看見那大門口守著的五六個帶刀侍衛,那也是嚇得逃之夭夭。

沒法,木優魚只得將路邊的路標給撤了,換成了‘老木家私人牙科診所’……

與七爺一個屋檐之下了,木優魚才知道,這有錢人和窮人完全就是活在兩個世界,七爺的衣食住行,完全就是她這庶女想都想不到的奢華。

怕是木家嫡女也沒七爺的奢華。

七爺住進來的第二天,木優魚早起就去給他檢查口腔。

她帶著新口罩,消過毒,熏了蘭花味,一說話就是一口蘭香。

“七爺,這傷口恢覆得不錯,這兩日刷牙仔細些,莫傷了傷口,別吃辛辣刺激之物,吃點流食便可。”

七爺戴著開口器,只管點頭。

木優魚翻來覆去地看了牙,道:“這幾日好生休息,按時喝藥,我上次給的那個漱口水的方子,是漱口專用,莫喝下去了。”

七爺又點頭。

木優魚撤了開口器,收拾了家夥走了。

七爺坐起身,又開始留戀方才唇上的一點溫軟,他用琉璃鏡照照自己的牙,見嘴裏幾個黑洞洞。

既然大主顧都住進自家屋檐下了,木優魚自然是上心,每天睜眼起床,洗漱之後肯定得去看七爺的牙。

十天之後,她便開始給七爺上托槽和鋼絲。

七爺這般的身份,一般的不銹鋼牙套襯托起他的顯赫,肯定得上他專用的土豪金牙套。

開口器又拿了過來,才用沸水煮過,有點溫熱。

一看見開口器,七爺就知道自己最期待的環節要來了,果然,馬上一個冰冰涼涼的小手指就伸了過來,往他的唇上抹了些膏潤滑。

潤滑之後,才戴了開口器。

木優魚小心翼翼地將那一顆顆狗頭金融的托槽往七爺的牙齒上貼去,心還微微地顫抖著的。

有錢人就是好,摳一個托槽就夠窮人活半輩子了!

貼完托槽,七爺一口土豪金,木優魚一邊等幹,一邊問道:“七爺,感覺如何?有沒有不適感?”

七爺不好說話,只是搖頭。

木優魚謹慎地看著那牙口,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,確認了自己的托槽粘貼得百分之一百正確才放心。

她制定的矯正方案,是一次性將牙套給戴全了,上下一起矯正。

木優魚又道:“七爺,初戴牙套這幾日,您會感覺牙齒酸痛、無力,無法進行正常的咀嚼,這都是正常現象,等過幾天就好了。”

“每個月我都會為您換鋼絲加力一次,每一次加力之後,都會出現這種情況。”

“您還得改掉用咬上唇的壞習慣。”

木優魚絮絮叨叨地,七爺大張著嘴,嘴裏口幹舌燥,邀月在一邊好奇地看著,出乎意料有些嚴肅。

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,托槽已經固定了,木優魚慢慢地給七爺上鋼絲。

七爺是大客戶,她十分謹慎,將鋼絲埋進托槽裏,便用小剪刀夾著小鋼絲來將大鋼絲固定住,又小心翼翼地將細鋼絲扭緊,怕紮到七爺。

七爺不說話,也不想說話,只是一雙眼睛轉來轉去的,濃眉時而倒豎,時而放松。

最後,木優魚上好了牙套,將開口器撤了,立馬給七爺斷了熱茶來,讓他潤口。

“爺,您感覺如何?可有不適應,或者有鋼絲頭紮肉?”

七爺漱口之後,用舌頭舔舔牙,感覺牙齒上有東西之後,便沈重了許多,“並無不妥。”

初戴第二天是最難受的,木優魚早上洗漱了之後,就去七爺院裏,迎面遇上老管家,忙問道:“七爺今日感覺如何?”

老管家苦惱道:“爺說牙又酸又疼,吃不了東西。”

七爺把廚房都搬了過來,十幾名大廚正開工做早飯。

這幾日木芽兒也換了新鋼絲,牙齒正疼著,正好木優魚在家的小廚房裏面做了些香菇瘦肉粥。

也不知道七爺早上要吃些什麽,莫又吃些不該吃的東西!

他這段時間該吃些清淡的!

木優魚帶了些香菇瘦肉粥上門去,見七爺正看書,見她來,放了書道:“何事?”

他戴牙套之前不愛說話,戴了牙套更不愛說話。

木優魚道:“我給你七爺您送了點清粥來。”

“帶進來。”

木優魚將粥送了進去,一邊打開那食盒蓋子,一邊道:“七爺,你這段時間最好就吃這些清淡些的東西,重口味的東西就別動了。”

正說著,門外老管家傳了菜來。

首先上了一碗蒸蛋羹,淡黃色之上點綴著幾點金黃色油腥,再點了兩點蔥花,雞蛋羹軟嫩香滑,逼不出半點多餘的水分,小小雞蛋羹實則暗藏乾坤,透著如夢似幻的光,泛著誘人犯罪的香。

木優魚不由得咽咽口水,雙眼直勾勾地看著。

又上了一碟水晶餃子,雖是餃子,可卻得用勺子取食,因為太嫩,薄薄的皮似乎透明,漏出裏面粉粉的餡兒。

老管家又擺了一碟子豆腐,這豆腐嫩得不像話,似二八姑娘的香唇軟滑,薄薄一塊塊,四四方方,還能看見對面透來的光。

一會兒時間,便擺了七八碟子出來,都是些精致柔嫩的小吃,那五光十色的,十分好看。

木優魚眼睛都挪不開了。

看看那精致的早餐,再看看自己食盒裏粗糙的一碗香粥,木優魚面臊,拿不出手,草草地道了一聲:“七爺,這些東西您都能吃下,以後這幾日,便都盡量吃清淡流食吧。”

她說罷轉身便走,七爺卻一把奪了她的食盒去,打開一看,裏面是碗白白的米粥,冒著熱氣,米粒和肉絲都被熬爛了,香氣怡人。

“這是什麽粥?”七爺已經開始動勺子了。

木優魚咬咬下唇:“自個兒在家做的香菇瘦肉粥。”

七爺津津有味地吃那瘦肉粥,木優魚站著,走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,不知道幹什麽,一直偷瞄七爺桌上的五光十色。

七爺喝粥,十分小心謹慎,手中隨時手絹,隨時將下巴的汙漬給擦幹凈。

香粥入口,香滑誘人,似乎有一種自己不曾嘗到過的美好滋味,七爺不覺得胃口大開,將那一大碗粥喝得見底。

見七爺吃得多,老管家也高興,七爺放了碗,嫌棄地看了一眼那桌上的東西,“管家,這些東西爺都吃膩了,端下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老管家忙不疊使喚人收了桌上的小吃,木優魚也收了自己的碗入了食盒,與七爺道了一聲,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那精致小吃,便也走了。

七爺看著木優魚那落寞而去的背影,忽然忍俊不禁地笑了笑……

木優魚的確十分落寞。

這麽好的一桌子菜七爺不吃,太浪費了!

前世自己偶爾才舍得去高檔酒樓點了打牙祭的精致料理,七爺都是當飯吃的。

回了自己的院兒,她去廚房舀了一碗粥來,做早餐吃。

還沒開動,便看見老管家來了,還送了些東西來,笑瞇瞇地道:“木姑娘,七爺說您熬的粥甚和他心意,特意賞你些東西。”

丫鬟打開食盒,將東西擺出來,正是方才讓木優魚垂涎萬分的那幾道精致小菜。

木優魚不曾動容,面色如常地道:“多謝七爺。”

管家笑了笑便離去了,等人一走,木優魚將那門一關,將那小吃一碟碟端來,吃得舔碗……

東西精致,但是太少,那一疊蒸蛋羹不夠木優魚吃兩口,木優魚一邊舔碗,一臉意猶未盡。

在心中又嘆了一聲:有錢人真好。

她最近倒是掙錢不少,可這客棧處處都要錢,她也得省著點花,等將來接了大客戶,就有賺不完的錢,到那時候,自己也要這麽天天吃。

說起錢,木優魚憂慮了,那七爺正牙,也沒開個具體酬勞,木優魚也不好問。

七爺定不會少了自己的好處。

可她怕七爺所謂的好處,就是納她做房小妾!

但木優魚實在不想做小妾,倒不如給錢,若是七爺不想給錢,送只哈士奇抵也行……

哈士奇也跟著七爺住了過來,七爺一轉個身,它就遛到木優魚這邊來玩。

但七爺讓它裝得像條狗,木優魚讓它憋得像條狼,七爺讓它賣萌,木優魚讓它耍狠,它也把握不住那個尺度,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,天天被兩邊輪流揪著耳朵訓。

直到有一天,七爺看見木優魚抱著哈士奇說悄悄話。

“你要像條狼一樣,不要吐舌頭,七爺看你像條狗就會不高興,一不高興,那七爺地窖裏還沒吃完的幾塊野狼腌肉就是你的下場,知道不知道!你還吐舌頭,收回去,收回去!”

七爺:“……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前幾天在微博看了個外國小姑娘用弓箭拔牙的視頻,忍不住開了個

☆、070 爺耍流氓

哈士奇快被這兩人給逼成面癱了,擡頭看著木優魚,委屈的小眼神表達出了一個意思——寶寶心裏苦。

木優魚也知道它心裏苦,可再苦也得裝下去!

被木優魚一頓揉臉教訓之後,哈士奇又繃著臭臉去了七爺那兒。

七爺也懶得呵斥它了。

他知道木優魚挺喜歡這條狼的,也不知道那丫頭哪兒來的勇氣,居然把狼當狗似的逗!

他還有點不樂,木優魚對這狼多好啊,天天又摟又抱又順毛,木優魚肯定不會這麽心甘情願地對他。

七爺箍牙之後,身邊便時常帶著一面琉璃鏡子。

琉璃便就是玻璃,現代十分常見的東西,但是古代的琉璃工藝不發達,琉璃難得,是一種十分珍貴的寶石,七爺手中那塊琉璃鏡在現代只能算是個地攤貨,可換個時空,便就是價值連城。

七爺用琉璃鏡看著自己的牙,一張嘴就是一口土豪金,吃什麽塞什麽,每天飯後還得剔半天的殘渣。

但是他看木芽兒戴了效果不錯,齙牙都沒了,便也忍了。

戴了牙套說話也不利索,嘴巴也感覺腫了許多,嘴唇越發的凸出了。

這便罷了,偶爾自己舔舔那牙套,舌頭就被上頭的鋼絲給紮了。

而且還長口瘡,長了口瘡之後,潰瘍面時常被牙套給割破,嘴巴時常都是一陣紅腫,什麽東西都吃不下,說話也疼。

飲食方面更是被嚴格控制,硬的東西不讓吃,軟的東西吃得想吐了。

七爺拿著鏡子,齜牙、咧嘴,舌尖左舔舔右舔舔,嘗著牙套裏的冰涼味,他的牙套是金子的,但若真的黃金,硬度完全不夠,還混入了其他的東西。

天機樓打造他的專用牙套的時候,也是著重地進行了一番美化設計,至少比木芽兒那一口鋼牙套美觀得多了。

一不小心,嘴裏見紅,一股腥味傳了出去。

七爺不覺得疼,反而一陣暢快,放了琉璃鏡,喚道:“來人,尋木姑娘來。”

很快,木優魚就挎著裝備箱子急匆匆地趕來了,一臉擔憂:“怎麽了!怎麽了!”

管家急道:“爺舌尖出血了!”

“出血了!”一聽大客戶出了血,木優魚的心就是一個顫,忙讓七爺趟下了,自己凈手之後,輕輕地翻開了他的嘴唇。

“爺,舌頭翹出來我瞧瞧。”

七爺翹了舌尖出來,木優魚瞪眼看,見舌尖上脫了點皮,已經出血了,幸好傷口不大。

她檢查了一番那牙套,自己處理得十分好,鋼絲頭都是藏好的,大概又是七爺調皮,用舌頭亂舔牙套,被紮了。

“只是個小口子,幾日便能恢覆,這期間不要吃刺激性的東西便成。”

木優魚將舌頭翻開了,順便看看那口裏是不是有口腔潰瘍之類的,順便看看牙齒的移動狀況。

前幾日七爺被口腔潰瘍給折磨得好死不活的,折騰了幾日才算是好了。

她正看著,忽然覺得七爺那舌尖動了動,舌苔溫柔地順著自己的小手指一寸寸地游走,滑過了食指,又滑過了中指,靈活的舌尖游離在那小指頭上。

七爺那唇角愉悅地勾起,眼中帶著點邪邪的笑意。

媽個雞!

這狗日的又趁機調戲自己!

木優魚面紅,心似脫韁哈士奇亂撞,忙抽回了手指去,上頭還沾了七爺的口水,她凈手之後,開個方子。

“這是個小口子,將這方子煎熬出來,每日用藥汁漱口兩三次,兩三日之後便能好了,多吃點水果蔬菜。”

她遞了方子,又道:“七爺您以後少用舌頭去舔牙套。”

見七爺還在用那略帶不正經的眼神看自己,她將臉埋下,收拾了東西,飛似的逃了。

七爺瞧著她那逃遠的背影,不由得用舌頭舔舔唇瓣,仿佛回味著方才的‘偷香竊玉’。

自七爺住進來,他好似老實了幾天,縱然就住得隔木優魚幾道墻,也不在晚上偷溜過來了。

但那明裏暗裏的調戲不能少。

他天天變著法子讓木優魚去他那兒。

他戴了牙套,各種問題也出來了,木優魚總不能讓大客戶受委屈了,只得硬著頭皮上門。

一會兒口腔潰瘍,一會兒鋼絲紮肉,一會兒舌頭出血,一會兒鋼絲把潰瘍給戳破了,一會兒托槽掉了鋼絲松了……

每天木優魚一聽丫鬟來喚就急慌慌上門去。

木優魚似乎管家婆,將七爺方方面面都管著,從飲食到習慣,三餐都得看著,平時還經常過來突擊檢查。

那七爺也是不老實,完全不將木優魚的叮囑當回事。

除了每月加力之後那幾日牙齒不得力只能吃流食外,其餘時間一切照舊,該怎麽吃怎麽吃!

這一天,木優魚看見哈士奇叼了根骨頭過來,便知道七爺屋裏肯定燉了骨頭,她氣沖沖地過去,當場將那啃骨頭的七爺逮個正著。

她遏制住腔子裏的一團怒火,心平氣和地道:“爺,我不是說過了嗎,帶著牙套,不能吃太硬的東西!”

七爺面冷,“爺吃什麽何時輪得到你個小丫頭來管束!”

木優魚冒火,瞪他。

七爺當著她的面,惡狠狠地啃了個骨頭。

嗑!

木優魚都能聽到一聲響,七爺一臉別扭,將嘴裏的東西一吐,見那手絹裏一個金閃閃的托槽……

木優魚氣得只想翻白眼。

可七爺還是故意等那一碗骨頭啃完了,才漱口刷牙,讓木優魚給重新上托槽。

木優魚氣,可也無法,沈著臉去凈手,給開口器消毒,再給七爺重新上托槽。

反正七爺也該是換鋼絲重新加力的時候了,她索性將上下的鋼絲都換了。

七爺似乎十分享受這換鋼絲的過程,因為木優魚得靠得很近,身子緊緊地貼著他的頭。

若是給男客戶換鋼絲的話,木優魚都是要用個枕頭在中間隔開的。

每次那成少爺過來換鋼絲,七爺都必定要去圍觀圍觀,假裝自己是個助手,站在一邊趕走趕不走,還要將那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。

給男客換鋼絲,木優魚得處處小心,還得帶手套,隔隔枕頭,七爺還在一邊瞪眼監督,特別是瞪著那枕頭,一會兒覺得那枕頭小了,忙送個大枕頭來墊在中間。

木優魚慢慢地培養沙梁,每月客戶過來換鋼絲的那幾日,沙梁都會過來現場觀摩,慢慢的,所有男客戶都是沙梁代為出手。

一方面是為了讓他熟練,另一方面,某位爺實在是瞪眼瞪得自己都怕了。

木優魚往自己和七爺之間放了個枕頭隔開,剛一放上,七爺就瞪眼。

“這是個什麽玩意,磕得爺頭疼,拿開拿開!”

這時代,平民人家用的枕頭都是谷物糟糠填充的,的確是硬,木優魚換了幾件舊衣服進去,七爺還是覺得硬。

在他看來,什麽都硬,除了木優魚那小身子。

她只能將枕頭拿開了,努力地和七爺保持一段距離,一邊認真地換鋼絲。

可總覺得七爺若有若無地將那腦袋往自己胸前蹭……

木優魚翻著白眼,道:“七爺,我的話您還是得聽聽,為了您的牙齒能早日矯正成功,這該遵循的,還是得遵循。”

七爺不說話,大概專註蹭胸。

蹭胸便罷了,那手也是不老實,一不留神就往不該去的地方去了。

他總是愛趁機往木優魚身上吃點豆腐,木優魚想總不能一直這樣,她媽生她下來,不是為了給他吃豆腐的。

於是,她便與老管家提了個建議,將七爺養在別苑的幾個大夫叫到一處,選幾個對牙科有天賦的,木優魚將那本事傳授給他們,以後由他們出手為七爺矯正。

老管家覺得這事兒可行,木優魚這麽個小丫頭總是不靠譜的,得經驗豐富的人才行。

七爺別苑裏養著的幾個大夫,都是他從各處請來的名醫,被叫來聽一個黃毛丫頭講課,他們還十分不願意。

可老管家的話,他們不能不聽。

木優魚便在自己的院子裏擺起了個臨時的課堂,刷了塊黑板,擺了幾個桌子,將那幾位大夫請過來聽課。

大夫們剛來的時候十分不願意,但是聽了一節課,就來勁兒了,這些能成為名醫,自然在醫學方面十分有天賦,對木優魚講的某些理論是一聽就懂。

大夫們聽了課程,需要進行實踐才可,七爺肯定是不能做小白鼠的,便從侍衛丫鬟們選了幾個來做了矯正,木優魚帶著幾個大夫一起參與。

一時之間,木優魚這小別苑裏,到處都是晃悠的牙套。

沙梁最近也是時常過來聽課充電,已經能獨立面對很多狀況了。

後來,他獨立了接了兩個男客戶的單子,但若是有女客戶,都是往木優魚這邊送來的。

一晃天氣冷了,自己接的那幾個客戶的矯正也進行了幾個月了。

王家夫人很是滿意,臘月的時候,帶著王家小姐過來換鋼絲的時候,送了好些禮品上門。

“水兒也說最近那下牙進去了不少,上下牙能對齊了,這嘴也進去了不少!”王夫人喜道。

王家小姐王水兒也是帶著微微的笑意,不似之前那麽恐懼了。

雖然帶著牙套還不是特別美觀,但也可看出,下牙真是回縮了不少,整個人都漂亮多了。

“水兒小姐年紀尚小,這牙口還稚嫩得很,早戴了牙套子,效果自然是好,再堅持個最多一年,這牙齒就完美了。”

聽了木優魚的話,王夫人一高興,又賞了木優魚些銀子。

謝家小姐的效果是最快的,牙齒已經開始逐漸地整齊了,虎牙也收了回去。

牙齒好了,笑容也多了,一笑就是兩個酒窩,十分好看。

木優魚給換了鋼絲,卸了開口器,她忽然笑道:“木姑娘,我今年是不是就不能吃湯圓了。”

“湯圓還是少吃,”木優魚道:“粘稠性的東西容易將鋼絲頭帶出來,容易將嘴巴紮出血。”

“哦。”謝小姐有些不高興,但忽然又笑道:“那我明年肯定能吃了!”

“能吃能吃,肯定能吃的。”

“瞧這饞貓。”

謝老爺和謝夫人還是一如既往恩愛,每個月都送謝小姐前來,此時正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。

送走了兩家人,木優魚也高興,做一個專業的正畸醫生,最大的快樂除了錢,就是看著曾經因為牙齒不美好而不敢笑口常開的人,完成蛻變之後能隨時笑容滿面。

她收拾了東西,準備下午的講課。

最近七爺直接把整個客棧都包了,客棧算是徹底關門了。

客棧不做生意了,但原先的人都還留著,其實也沒雇多少人,就是一個廚師,和滾家兄妹。

那廚師還留著,自己這一家人也是要吃的,蕙娘做的飯也沒那廚師做得好吃。

滾家兄妹無處可去,木優魚也不能趕人。

李家人也老實了,暫時沒出來作妖。

木優魚的生活也得到了保障,開始專心折騰自己的事業。

廚房還沒將午飯弄好,木優魚忽然想起了七爺。

那廝說不定又在偷吃骨頭!

她往七爺那裏去,侍衛丫鬟都是認識她,便也不攔。

木優魚入了七爺專門用來吃飯的膳房,見桌上已經擺了一桌子菜。

七爺正準備吃午飯,見木優魚來檢查,管家笑瞇瞇地道:“放心吧木姑娘,今兒個七爺聽您的話,沒啃骨頭,沒吃過冷過硬的東西,都是些家常菜式。”

七爺的家常菜,那都是山珍海味。

木優魚瞅了一眼,有片成細絹般的烤鴨片子,有頓得稀爛的烏雞湯,有剔光魚翅的魚片,有香滑鮮嫩的蝦仁,還有酒釀清蒸鴨子、胭脂鵝肝等。

真特麽香,這狗日吃得真好……

她咽咽口水,道:“好好好,如此甚好。”

七爺看她那強憋著口水的模樣,不可察覺地笑了笑。

她每天飯點都過來看看,一是因為七爺的確不老實,常常吃些不該吃的東西,二來嘛,就是想來看看他今兒個又在吃些什麽好吃的。

木優魚好吃,他也不是不知道。

木優魚欲走,七爺忽地冷冷叫住了她,“小丫頭,你既然來了,便來伺候爺用膳吧!”

木優魚忙回絕:“爺,我沒伺候過人,怕是手腳不熟,倒是唐突了爺,壞了爺的興致。”

七爺將眼一瞪,木優魚只好耷拉著腦袋過去了。

對於一個吃貨來說,伺候別人吃飯簡直就是堪比淩遲的痛苦。

七爺和邀月都是死變態,存心就是想折磨她。

她身邊這麽多丫鬟侍衛的,還缺個伺候他吃飯的?

木優魚以前也見過丫頭伺候七爺用膳,便也學了去。

她覺得,還應該用個餐布,便尋了塊布來給七爺賽進衣領子裏。

“這是何物?”

“回爺,防一會兒我手腳不生,夾不住菜,臟了您的衣裳。”

她端了個碗,拿了筷子,恭敬問道:“爺,您想吃什麽?我給你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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